过年的时候
——徐凯君
小时候放寒假时总有邻居家的小孩到我家来打扑克玩,他们坐在炕上玩,我不玩,我在旁边看。有时偷偷的摸摸他们身上穿的新棉袄,有时也假装有事偷偷穿他们的鞋,他们的鞋有布的、有皮的、还有皮鞋非常好看,也非常时兴。他们玩起来时不太注意我穿他们的鞋,我一但看哪双鞋好看,我就穿上出去玩,玩够了我才回来……
那年学校早已放寒假了,也要过年了,晚上,我妈下班带回来一双旧的太头鞋,说是单位同事给的,我们都拿着看,都很高兴,我抢过来穿上在屋子里来回走,那样重量感、厚度感、使我的全身都觉得暖和。当时我的嘴根本就合不上了,这双大头鞋大小正好适合我穿,脱下这双大头鞋再穿上我那双潮呼呼的黄胶鞋就觉得冰脚,也实在是不好看,有时只觉得在同学们面抬不起头。睡觉前我把那双大头鞋放在箱盖上,睡觉时我竞梦见早上我穿上这双大头鞋拉着 捡粪,又上学校的操场上踢球,跑在雪地上,踩着厚厚的雪,听着那比音乐还要美妙的声音……
过了几天那双大头鞋不见了,我没敢打听,要过年了,可能我妈送给了更需要这双鞋的人吧。那年过年的时候我总觉得天是灰色的,脚是冷冰冰的。不知那年的冬天,我妈又带回来一双新的大头鞋,这是我妈单位发的劳动保护,我妈根本就没有穿过大头鞋,这回我妈把鞋给谁?我不打听、只坐着旁边看,鞋头、鞋尾两块 黄色的没毛皮子,中间是军绿色的帆布,里面是厚实的白布里子,看上去是那样的漂亮。没过几天鞋又不见了,过了好多日子我问:“大头鞋那?”“咱妈把鞋卖了,过年买大米吃了。”那时候,我多想饿着肚子,穿着新的大头鞋上同学家去玩,可过年时吃的大米是什么味道我确没有什么印象。
又是放寒假要过年的时候,我和我哥,还有我们同学去补习班学习。晚上回家,我爸、我妈看着我们回来,向我显露出神秘的微笑,我妈从那个天天看得见而只有她能打开的箱子里,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神秘东西。“打开吧”,我们立即手忙脚乱的打开,“啊”一套深蓝色的的确良制服,“给谁?”,我们眼光互相对峙了一下,妈妈那温暖、慈祥的眼光落到了我的身上。俺哥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,我立刻穿上“不大、不小”,我生怕他们穿上更合适。那天晚上我衣服放在忱头底下睡的觉。
那套蓝色的制服最终我也没有穿上,也忘记了什么原因,我让哥哥偷偷的拿出卖了,卖衣服的钱我又给了我妈,“过年时大家买点东西吧”。后来我妈背着我当别人说:“孩子长大了”。可是我觉得在妈妈身边,我总是长不大的孩子。
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,又要过年了,给妈妈、爸爸买点什么哪?
另附及张照片
我的父亲母亲
过年的时候
我的哥哥
过年的时候
我的弟弟
过年的时候
我的童年
过年的时候
过年的时候
--“爸爸、妈妈你们还缺什么?你们在想什么?”
--“不,什么?什么都不缺。”
--“爸爸、妈妈准备好多东西,------回家过年。”
过年的时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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